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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四章猜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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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四章 猜測

更新時間2013-9-22 0:46:13 字數:4239

清漪看著馬車裏熟睡的人,這時才有心思繼續想南宮玦這一番怪異的舉止。為何他會穿著跟商其予一樣的雪緞白衣?而且竟讓她誤以為真的是他。還有他的懷抱,他的吻,問什麽都讓她如此熟悉。

她不相信鬼魂之說,所以說商其予的魂還到南宮玦身上她是不信的。那麽這個人誰?難道是商其予?可是,她看著他的眉眼鼻唇卻又是跟商其予不一樣,她搖搖頭,就這樣思索著。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,莫非是傳說中的易容?盯著那張臉,她兩只手摸了上去,撕扯他的臉面,可就是不能再揭下一層皮來。

當她的手指觸碰到他的眼睛,她想起這雙眼睛睜開時的模樣,似桃花非桃花,似丹鳳非丹鳳。她閉上眼,想這眼若沒有那細長上翹的眼尾會是什麽樣,猛地她身子一怔,像是發現了什麽。

她掏出火折子點燃,火光照耀南宮玦光潔的面容上,湊近他的面孔,細細盯著他的眼斂尾部,想要發現些什麽。果然,她發現那裏的皮膚似乎與周圍的眼斂肌膚有些太一樣,以她醫者的角度,那裏的肌膚明顯是新生出來的。這說明前不久,他的眼尾受過傷。她在想如果沒有受傷,這雙眼睛會是怎樣,會不會真就跟商其予一樣?

她再細看他的鼻唇,似乎精致完美得不可挑剔,用手撫摸過,也似乎有被雕琢的痕跡。可世上竟有這種改變容貌的方法嗎?若真是如此,那麽存在的這個人其醫術一定比她高數百倍千倍。想到此處,她又思考這眼前的人容貌在沒有改變之前會什麽樣?會不會真的就是商其予?他沒死,而是受了重傷,毀了容貌,在醫術極高之人的醫治下留了性命,改變了面容?這一刻,她發現他們的給她的感覺似乎是那樣相像,除了相似的背影,淡漠的神情和優雅的舉止,尤其那厚顏的德性。想到這她心潮澎湃。

“清漪姑娘,到了。”

清漪吹滅火折子,和王管家將他扶近他的臥房,除去他侵酒的外衫和鞋襪,讓他躺到床上。

“王管家,打盆熱水來。順便命人再煮些醒酒湯,方便南宮公子醒來之後喝。”

“好的,姑娘,我這就命人去辦。”

清漪看著床上躺著的人,“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?我現在聽著呢。你要不說,以後要是我入了宮,你可是再難見我的。”只是南宮玦依舊睡得死沈,無法回答她。

不一會,王管家打來熱水,放在床邊。清漪沾濕帕子,擰幹之後,給他擦拭面頰和雙手,動作細心溫柔。待替他擦拭完,又拉過被子蓋到他身上。

王管家一直在一旁看著清漪的動作,感慨怎麽以前和現在主子都跟這姑娘扯上關系。

清漪扭頭見王管家心不在焉,道:“清漪有些問題想問王管家。”

王管家擡起頭,“姑娘只管問。”

清漪說道:“不知為何我見到南宮公子就總想起以前的商少,所以還想問問王管家覺得南宮公子如何?”

“不知姑娘是指的哪方面?”

“比如生活習慣之類的。”

王管家嘆了一口,“不滿姑娘,若不是南宮公子這張臉和商少不一樣,我可真要認為這還是原來的主子。他們二人的生活習慣簡直一模一樣。有時候,竟讓覺得我以前和現在伺候的都是同一個人。”

清漪聽了,心裏又是一陣震驚。

王管家看清漪神情大變,便好心問道:“姑娘可有什麽事?”

“沒事,還勞煩王管家去通知一下郝伯他們,說我一會就回去,免得他們擔心。”

“姑娘回來的事我已經告訴他們了,我這就命人再去說一說。”說完王管家便離開房中。

清漪坐在床沿,盯著床上的人,江山易改,秉性難移。任你如何再改變,這習慣卻是難改變的,“予之,真的是你麽?”她的手顫顫地握向他的手掌,一樣的溫度,一樣熟悉的感覺。

她極力地將面前的南宮玦和商其予聯系起來,一切都講得通了,一點一滴似乎都完美地縫合在一起。她想如果是這樣,那麽當初她在玲瓏塔的佛像下發現的那個人又是誰?如果她看到的人不是他,那一定是商其予提早就安排好的。他是故意對她使了一招苦肉計,卻想不到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。她該是喜?該是憂?該是愛?該是恨?

再無懷疑,她確信這躺著的人就是商其予,看著他那改變的容貌,他想當時一定傷得極重,以至於他不得不換了容貌。

她想起在蕪湖初見南宮玦時,他並不跟自己坦白,後來在船上他為自己覆上薄毯,還有他為自己作畫,明明就是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樣子才會作出那樣的畫來。後來她還央求他替商其予作畫,也不知那時他心裏作何想?但聽他問自己商其予和他的氣質她更喜歡哪一個,她便知他很在意自己對他這副面臉的看法。她記得她毫不猶豫地說是商其予,還說“南宮公子氣質、品貌俱佳,又具才華,一定會有那麽一位姑娘覺得你是這世間最好之人”,這樣的話一定刺傷了他。她突然明白他該是生氣傷心之餘故意拿錯畫,是想借此與自己糾纏不休。也明白為何他見到她和白玉在一起會有那麽大的怒氣。因為是他,所以後來答應替自己作畫,才會叫自己“傻瓜“。

淚眼早已模糊了清漪的雙眼,“你是怕我因為這張臉皮就不喜歡你了麽?真是比我還要傻的傻瓜。”

“姑娘,郝伯和陸吉小少爺來了,怕是來接你回去的。”

清漪拿帕子擦幹眼淚,王管家看清漪是哭過,也不知道是為何,“姑娘沒事吧?”

“我沒事。”

“這天都快亮了,姑娘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,你今日勞累了一天,有什麽事等主子醒來再說。”

“我明白的。”

清漪又替南宮玦掖了掖被角,又看了看他沈靜的睡容,走時還囑咐王管家別忘了讓他喝醒酒湯,怕他頭痛。

清漪和郝伯和陸吉回到屋裏,和淇相簡單的交代了下情況,便回房休息。

換下冗雜的衣物,穿著內衫躺在暖和的被窩裏,可清漪哪裏睡得著。她肯定南宮玦就是商其予,可顯然“商其予”是個危險的身份,現在而言他換了面容、換了名字何嘗不好,起碼能夠擺脫以前的身份,能夠減少不必要的麻煩。不過這改變容貌的事實她還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接受,她對他的心沒有變過,可突然之間換成另外一張臉,任誰都會不習慣吧。

這一晚上,大家都沒怎麽睡好,起來得有些晚。清漪將大家聚齊在大廳中,準備交代自己的事情。

淇相坐在上首,顧弦、昭明也坐在一旁的椅子,郝伯忙活完手頭的事情,也在大廳侯著。最後,陸吉一邊伸懶腰,一邊不情不願地走進大廳,臉上爬上兩個黑眼圈,怏怏地坐在椅子上,道:“什麽事啊?”

“召大家一起,是清漪有些事情要說。自今晚起,我便要住在宮裏頭了。”

“宮裏?”大家懷疑是不是聽錯了。

“正是,有些事情我一直瞞著大家。其實本是楚王之女華寧郡主,因為小時失憶,忘記了的身份。如今記憶恢覆,皇上晉封了我為公主,自今日起我便要入住長明殿。”

大夥聽了驚訝之際,仍舊不敢相信。淇相驚異之後,面色有些凝重,也猜出她昨晚那番盛裝該是宮裏回來的,他看得出那是宮裏人穿的行頭。

“阿姐,你真是郡主嗎?”突然阿姐變成了郡主,陸吉腦子有些懵懵。

清漪點點頭,“今晚,宮裏會派人來接我。”

郝伯心情覆雜,問道:“可還能回來?”

“對我而言,你們都是我的家人,我自然會請求回來看大家的。”

淇相一直沈默不語,清漪見此走到他面前,叫了聲“伯父”。淇相嘆了口氣,道:“想不到你是楚王之女,既然決定入宮,你定然有的你原因。不過宮裏向來是非多,你小心些便是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

淇相見她一臉堅定的神情,搖搖頭,然後一聲不響離開大廳。清漪覺得淇相似是對她入宮這件事不太讚同。可是她作的決定不會改變,現在也來不及改變。她拉著陸吉和郝伯說了些話,就回房收拾東西。

清漪打開衣櫃,其實到也沒有什麽東西好收拾的,這裏總歸是家,她想她還要回來住的。收拾了治病用的銀針,然後商其予留給她的錦囊。再看看桌上的醫書,這些全留下給陸吉。最後又看向墻壁上掛的那副畫,畫中的商其予迎風而立,衣袂飄飄,栩栩如生,這畫是不能帶進宮的。她知道這樣的人不在了,但想起另一個他——南宮玦,她卷起畫,出門,朝南園走去。

王管家見清漪來,便知是來看南宮玦的,但告訴她南宮玦還未醒。她等了一會,仍不見他醒來,便讓王管家將畫交還給他,然後離開了南園。

傍晚時分,皇宮的人來接她,她將玉制的白蘭花留給了淇相,一番話別,便上了奢華的馬車,揮手作別。

南宮玦醒來時,便見自己躺在自己的房內,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,竟然也什麽想不起來。他正要起身,便覺頭一陣痛,人又躺了回去。揉了揉太陽穴,讓自己清醒,忽然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,伸手觸摸嘴唇,竟發現手指上沾上了紅色的胭脂。這是怎麽回事?

“來人。”

王管不時便來看看南宮玦醒了沒有,醒酒湯也一直讓丫鬟熱著就等他什麽醒了好喝。這下聽到他的叫喊,便立即命人將人醒酒湯端進了房裏。

“少爺先喝了這醒酒湯。”

南宮玦一把接過,便咕嚕咕嚕喝下肚。

“這還是昨日清漪姑娘特別命人熬制的,說可以緩解頭痛,一直熱著,就怕少爺什麽時候醒來。”

“清漪?”南宮玦一陣糊塗。

“少爺昨日醉酒醉得厲害,還是清漪姑娘親自送少爺回來的。清漪姑娘還親自為少爺擦拭臉頰和手,替少爺蓋的被子”

南宮聽了一陣驚訝,他想若是這樣,那他嘴上的胭脂是她的?

“清漪姑娘今日還送了東西過來。”

“是什麽?”

王管家便將畫取過來,南宮玦打開,宛然就是他作的以前自己的畫像,有些不明所以。

“老奴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講?”

“王管家盡管說。”

“昨日老奴瞧見清漪姑娘似乎看著少爺哭了。”

南宮玦這一聽更是驚訝,哪裏還坐得住,披了外衫就往外沖出去,直接翻墻到了隔壁的園子。他在園裏左繞右行,見著個人就拉著就問“清漪在哪?”

陸吉看著滿臉急色的南宮玦,也不知他這是怎麽了,雲裏霧裏道:“阿姐進宮了,剛走沒一會兒。”南宮玦一聽,暗罵一聲自己“蠢貨”,然後朝著院外飛奔而去。

接近天黑,燈火照亮出一條寬闊的路,他朝著建泰宮的方向,一邊在屋頂上上下跳竄,一邊望向街市尋找清漪的身影,可直至追到建泰宮南門之外,都未發現她的影子。看著高高的宮墻,他心裏沮喪氣惱。失望之際,又聽見噠噠的馬蹄聲傳來,擡起頭,望向馬車,車簾被掀起,走出一個淺紫色的身影,那個身影似乎他在夢裏見過。看著那個身影漸漸走近,越來越清晰,他的瞳孔猛然放大,三兩步就奔到那個身影面前。

侍衛一見有陌生的男子上前,立即拿槍尖指著他。

清漪看著眼前的人,面上一陣驚訝,隨即又恢覆平靜,知道了他是商其予,如今還站在自己面前,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麽,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說起,還有這個時候,這個地方也不該說。沈默片刻,她淡淡地問道:“南宮公子有什麽事?”

南宮玦心裏明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,但看著她平靜的神色,那團火又被澆滅了,不知道要問什麽。

“太後還再等我,不能誤了時辰,南宮公子無話,我就走了。”

南宮看著她淡漠的眼神,道:“沒,沒什麽。”

“那我便走了。”

清漪在侍衛帶領便朝宮門走去,只留南宮玦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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